第五章 显眼包鹿闻笙来家里了(1 / 1)

柳依一盯着脑内面板上的任务提示,涂着红蔻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

【冷暴力任务发布:24小时内对薄栖川实施“忽视式惩罚”】

【无论其主动做什么,均以沉默或嘲讽回应】

【强化其“不被需要”的焦虑感,为钢琴比赛蓄力】

面板角落的“成功案例”视窗像根刺扎进眼里:

去年深秋,薄栖川发烧到 39度,抱着原主的衣角求喝热水。

原主正对着镜子试新做的水钻美甲,眼皮都没抬一下,直到孩子冻得嘴唇发紫,才用香奈儿高跟鞋把水壶勾过去。

那之后,薄栖川果然连续三天练琴到凌晨。

“用虐待蓄力?你们系统是阎王爷跳槽办的吗?”

柳依一咬着后槽牙骂了句,眼角余光扫到客厅地毯上的小身影。

薄栖川正蹲在地上,把散落的玻璃珠按颜色排成直线。

他身穿浅灰色棉线衫,这是柳依一昨天从衣柜翻出来的。

领口整整齐齐扣到第二颗扣子,袖口卷到小臂中间,露出的皮肤白得像没晒过太阳,却比穿旧毛衣时多了点生气。

指尖划过地毯时,蹭出细碎的沙沙声,每颗珠子都必须与地砖缝对齐,偏差半毫米就会重新调整。

这是原主打出来的规矩。

打碎过他三罐玻璃珠后,这孩子终于学会用“绝对整齐”换取少挨顿揍。

玄关传来轻微响动,薄云觉穿着手工定制的深灰西装走出来。

领带系得一丝不苟,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冷光。

他对客厅的动静视若无睹,径直走向门口,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在原主的长期影响下,他早已习惯对薄栖川的处境保持距离。

柳依一却突然转身,从阳台翻出拖把,特意选了把比薄栖川身高还长的木柄拖布,“咚”地扔在他面前。

“别在这儿摆弄破烂,去把客厅拖干净。”

拖布杆上还留着尖利的木茬——原主上次用它抽过他手背,现在还泛着刺目的白痕。

她今天涂了斩男色口红,说话时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惯有的刻薄,眼神却飞快掠过那截带刺的木柄。

心里暗骂:系统要冷暴力?老娘偏要制造“被需要”的机会,看你能奈我何。

薄栖川的肩膀猛地绷紧,像被惊到的幼鸟。

他飞快地把最后两颗玻璃珠归位,指尖在地毯上蹭了又蹭,确认没有留下划痕才敢抬头。

那双眼睛里蒙着层水雾,长睫毛颤巍巍的,像怕被雨打落的蝶翼。

【检测到目标人物应激反应,符合“冷暴力铺垫”机制,建议宿主维持漠视状态】

“愣着干什么?”柳依一抬手拢了拢波浪卷发,声音淬了毒,“鹿闻笙这时候早把琴房擦得能照见人影了,你连拖地都要教?”

她加重了“鹿闻笙”三个字,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无意识敲了敲茶几。

这是原主准备动手时的习惯,薄栖川果然瑟缩了一下。

但柳依一心里清楚,这话是说给系统听的:瞧见没?我还在拿他跟别人比,没偏离人设。

薄栖川抿着唇抓起拖把,长柄在他手里晃悠得像根竹竿。

刚拖两下,木茬就勾住了地毯边缘,带起一小片卷毛。

他吓得手一松,拖把“哐当”砸在地上。

这声响让他瞬间绷紧脊背,总觉得下一秒就有戒尺落下来。

柳依一心里骂了句脏话,面上却扬起冷笑:“连拖把都拿不稳?真是个废物。”

嘴上骂着,她踩着细高跟的脚却不动声色地踩住带刺的木柄,趁弯腰“捡发圈”的功夫,用鞋底把毛刺碾平了。

酒红色的裙摆垂落,恰好遮住这隐秘的动作。

就像昨天把冰牛奶偷偷加热,今天她也要让这孩子至少能安稳干活。

薄栖川没看见她的小动作,只是咬着下唇重新抓牢拖把。

这次他学得谨慎,拖着地绕开地毯边缘,每拖完一块区域,就会退后半步,用脚尖把水渍蹭成笔直的线条,嘴里还数着极轻的“一、二、三”。

这大概是对抗焦虑的法子,用数字的秩序感安抚被打乱的玻璃珠带来的恐慌。

柳依一故意在他数到“七”时咳了一声,想看看这孩子的反应。

薄栖川的数数声戛然而止,握拖布的手紧了紧,却没像往常那样瑟缩。

只是原本整齐的拖痕突然歪歪扭扭,像条被惊扰的小鱼。

他偷偷抬眼瞄了柳依一一眼,见她没再发作,又低下头继续拖地,只是这次数得更轻了,像在跟自己玩一场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游戏。

【警告!宿主干扰目标人物秩序行为,胜负欲激发度- 1%!】

【原主曾通过打乱乐谱摆放,成功延长其练琴时间】

“磨磨蹭蹭的,想偷懒?”柳依一抄起桌上的进口蛇果,故意往他脚边扔。苹果在地板上滚了两圈,停在拖好的区域边缘,沾了点水渍。

她以为这孩子会像以前一样慌乱道歉,没想到薄栖川只是慌忙弯腰去捡,指尖触到冰凉的果皮时,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。

那眼神里没有怨怼,只有点困惑,像只不懂主人为何突然扔骨头的小狗。

仿佛在说:我明明在好好干活,为什么还要被刁难?

柳依一被看得心头一跳,刚想再说句狠话,就见他捧着苹果直起身,把拖布往墙角一靠,转身往厨房走。

“你去哪?”她追问,顺手理了理袖口的蕾丝花边。

“洗苹果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异常清晰,“拖完地才能吃,你说的。”

柳依一愣在原地。这孩子居然在遵守她的“命令”?

原主的规矩里,只有“不准做”,从没有“做完能得到什么”。

她突然意识到,自己刚才那句没说出口的“拖不完不准吃饭”,竟被他默认为了“做完能吃饭”的承诺。

这小家伙,是有多渴望被“需要”?

薄栖川很快端着洗好的苹果出来,放在茶几上,又拿起拖布继续干活。

这次他数到“七”时,柳依一没再打扰,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,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无意识转着发尾。

这孩子拖地时后背挺得笔直,像株努力生长的小树苗,每拖一下,眼里的怯懦就少一分,仿佛在说:你看,我能做好。

拖完最后一块地板时,他直起身,小脸上沾着点灰尘,却透着股不易察觉的期待,像在等一句评价。

“行了。”柳依一递给他一张烫金印花纸巾,声音依旧冷硬,“吃饭去,别在这儿碍眼。”

薄栖川接过纸巾的手顿了顿,飞快地擦了擦脸,转身往厨房跑。

经过餐桌时,他突然停住脚步,回头看了眼墙角的玻璃珠。

今天继母没要求把它们摆回原位。

柳依一嘴角刚要上扬,门铃突然响了。

开门就见鹿闻笙背着限量版卡通钢琴包,胸前别着枚纯金小熊徽章,脸上挂着标准的优等生笑:“柳阿姨好,我来找栖川练琴,老师说下周要检查二重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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